哒哒哒

嗑耀相关的cp

Presage(1)

  非典型国象设定

  新手写文,嘴下留情啦

  

  

  古老的东方都城破于它的花朝节。

  这是一年中最隆重的节庆日,直到夜间欢欣的氛围攀上巅峰,花光满路,光河流转,往日里这个时候神秘高贵的预言者将会登临高台接受上天的神谕祝福,再降甘霖雨露。

  而今到了兵临城下的危难境地,却没有一丝死气沉沉的模样。人们仿佛已经料想到王朝的末日将要抵达,便不再担忧,无牵无挂地投入到最后一场狂欢中,像格调风雅的死前细妆,呈现出不同于以往的恣意潇洒。

  无人问津的角落里传出欢悦的呼号,在欢快的音乐鼓点中城内的人们醉醺醺地高声呼喊。肮脏的砖石之上鲜红的酒液蜿蜒而下,混着泥灰被节日里狂叫的人群踩过。

  接着敌国的铁骑攻破城门,戈剑相击的金属脆响从满城的热闹里撕裂出一道可怖的缝隙。黑布外清朗的月色洗涮着暖腻的浮光,锋利的雪刃映照花灯折射出清凌凌的幽光。

  强大的军队长驱直入捣毁一切不足一提的抵抗势力,剑锋没入血肉中的声音是一种类似于厚布戳裂的钝响。骑兵飞速前进带动周身空气流动掀翻了明黄色暖融融的花灯,烛火翻倒,烈焰开始吞噬轻韧的纸张和木质的棱,渐成滔天之势在街道两侧肆意扩张,仿佛要焚尽这个没落的古老王朝,带来这座城市的新生。

  精美华丽的楼阁毁成灰烬,余烟深处微弱的火苗宛如末日最后的一声叹息。直到后半夜,冷色的月亮过了中天,赤棋国的军队已经完全掌控现为废墟的东方古都。

  红金两色的旗帜插入金碧辉煌的王廷之上宣布统治权力易主。要论起来,赤棋国王可不是什么善良的仁君,当他下达称霸的指令时便注定了作为宿敌的东国会被血与火彻底洗净,不留生路。

  王廷里,骇人的红色血迹几乎泼的满地都是,腥臭气味在暗沉的烛光里静静弥漫,好似铺着瑰丽的红色绸缎。

  “应国君之令,东国王室成员不可遗放一个”

  身披银亮甲胄身材魁梧的布拉金斯基将军神色淡淡地扫了一下地上没有生息的尸体,动作干脆利落地收了长剑,带着一队人准备搜查躲藏着的活口。

  “等一等。”

  与血腥战场格格不入的赤袍男子突然伸手拦住伊万的肩膀,紫色鸢尾花似的眼眸轻轻垂着,显出别样的优雅与怜悯:“由我去吧,你带兵封锁宫苑就好。”

  伊万回头瞥了眼时任枢机主教的弗朗西斯,看到那年轻男子脸上若有若无的悲悯神情时竟忍不住嗤笑一声:“随你吧,主教大人”

  ——他可没有见过杀人不眨眼的圣徒。

  说来也怪,往些日子,性情高傲的弗朗西斯主教从不屑于讲目光投放在世俗庸人的斗争上,整日端坐于神龛一样的教廷里,悠然自得的接受信徒们敬畏的祝祷。唯独在与东国的战争中弗朗西斯格外关注,甚至参与到他本不该出现的剿杀里。

  靴子踏在鲜血和美酒浸湿的松软土地,节日前夕摆在廷院作为装点的各色鲜花在血色屠杀里寥落坠地,有些被刀剑误伤,整个花冠都已被砍下,连杂糅的清香都被铁锈味掩盖,杳无踪迹。

  锈有金线的圣袍拖行过脏污的土地,石阶上淌着的鲜血浸入布料,洇出深色痕迹。

  弗朗西斯一一探查过死者的面容,像王廷更深处走去。烛火仍未燃尽,宫殿彻夜长明,白昼在此地得以延续,灿灿华光在他眼前流转。

  幽寂回廊里除了火焰的“哔剥”声便只剩下了沉稳的脚步声。或许几个时辰前这里有过惨烈的哀鸣,宫廷内的士兵面临敌人敌人举起的屠刀一定尽力抵抗过,其结局是满地尸骸横七竖八地摆着。

  慢慢地,弗朗西斯听见哭声。

  是一种极其克制的低声呜咽,像是死死咬住指节,不敢让自己被发现。

  他住了脚步,向光线无法照彻的角落踱去。

  桌子与墙面之间的狭窄空间,耳边隐隐约约的声音越来越清晰,直至他抵达声源处看见抱膝蜷在角落、满脸惊惧的少女。繁复华丽的衣裙沾到尘土脏兮兮的,利刃在她身上留下几道轻微的血痕——想必为了躲避追兵花费了不少心思。

  可惜。

  女孩自从看到那双靴子走进自己的视野便吓止了抽泣,身体轻微颤抖。她反应迅速地拔下发间的珠钗刺向敌人的脖颈。

  弗朗西斯不退不避,伸手捏住那人的腕,不费吹灰之力就逼停了她的动作,再加大力度狠狠一攥,少女吃痛,不自觉地松了手,前端锋利的钗子应声坠地。

  王朝已至穷途末路,接下来是她的死期。

  “你叫什么名字?”主教垂首轻声询问

  她的脸色灰白,黑黝黝的眼瞳里见不到一丝光亮:“春燕。”

  弗朗西斯帮她把脸颊两侧粘上血迹的黑发仔细拨到耳后,末了又温和地对那女子说:“春燕,闭上眼,好吗?”

  少女定定的瞧着他,蓦然笑了,极尽恶毒地诅咒

  “你不得往生。”

  弗朗西斯不再言语,静默地抽出鞘中长剑,最终劝道:“闭上眼吧,不会痛的。”

  雪刃在光影下反射出冷清的闪光,像辉映着新雪的薄瓦,猝然落下时划出一道精美的圆润弧线斩灭一丝烛火,让浓黑似的夜更添寒瑟之意。

  血色妖异的红珊瑚珠铮然散落,温热的液体泊泊地从截口中涌出,无穷无尽,漫向阴暗角落,润湿鞋底下的地面。

  弗朗西斯倒提长剑,转腕向外轻轻一甩,残余的血液顺着剑身爬到剑尖,又凭借惯性坠向空中划出一个半圆轨迹,仿佛是小孩子调皮地转动雨伞,伞面上的雨珠便由伞骨处跌落。

  他一时不察,被喷溅出的血污染到手掌深红色的液体随之没入剑柄上精心雕出的刻纹,留下印痕。

  “安息。”

  紫色的眼睛为死去的少女短暂低垂一瞬,可有可无的怜悯也稍纵即逝。

  弗朗西斯就这样沿路清理了几个漏网的杂鱼,挥剑杀人毫不拖泥带水。

  越往深处走,金瓦红墙式的东方古典建筑反而越少,直至抵达王廷的心脏之后的位置,奢华的外饰几乎全然消失,除了支撑四角的暗红色柱子外,整体的色调都极淡极雅,仿佛是为了与中心那座大理石砌做的高台保持一致的风格。

  永久的、静寂的纯白,时间的流逝几近定格。

  恢宏的大理石建筑的四个方位角均摆放这几簇蜡烛,地面上有人工修建的垄使其高出一部分与墙角相连,略小的白蜡便置于其上,低于垄的地面蓄着浅水,平静无波。

  烛光倒映在水面上,整栋建筑仿佛都立在一面水镜之上,无止境的烛海近似于星海,围簇着中心唯一的银色月亮,虚幻缥缈的焰心时而跳动,棱镜世界里藏有难以捉摸的神秘。

  据说,古老的东方国度之所以延续千年,是因为它有世代相传的“预言者”,能够聆听上天的神谕并占卜国运兴衰,通过预言能力为国家避免灾祸,这样的人被称为“圣子”,唯有在重大祭祀活动才会现身。世人对这样的传言深信不疑,笃信东国一定受着某位神明的庇佑,得以延续至今。

  但这样的神秘力量现在该易主了。

  弗朗西斯踏过浅水区域,最终停在静穆的白色建筑前,扑腾的火苗被其引动,不安分地挣扎了几下。

  入目的是纯粹无暇的白色巨石,触感寒森森的像握着节冰棱。深谙建筑学的主教轻而易举地发现其中玄机,伸手按在隐匿在石缝中的机关,轻轻一扣,“咔嗒”微响,厚重的石门应声而开,滞涩的音节宛如老人垂死时的呼吸

  里面却仍封着一道薄薄的木板门作为最后的禁制。

  “……呵。”他冷笑一声,连手都不想动,懒洋洋地一脚踹开木门。

  廊道尽头端坐着一位青年,身披雪白长袍,安静又沉默。他似乎已经察觉到异动,却没什么反应,仅仅是抿了抿唇。

  弗朗西斯不疾不徐地走近,刻意将步子放的很重,无端给人以压迫感。他半眯着眼打量着那人,目光在清秀白皙的面容上停留片刻,随即又移向妥帖束起的黑发上。主教的眸光蓦然沉了沉,伸手扯下青年眼上覆着的白色丝绸,让那对琥珀一样的瞳露了出来。

  落入敌手,他的神色却意外地平静从容。

  看着弗朗西斯手中还在滴血的长剑,这个黑发金眸的青年又瞧了一眼对方胸前被烛火映得熠熠生辉的十字架项链,一字一句地认真问道:“你是来杀我的?”

  火光跃入眸中,像燃起了两束向日葵。弗朗西斯听着青年朗润如墨的声线,平静无波的心底突然惊起微弱的波澜,像古琴的弦被人拨动,余音袅袅、绕梁不绝。

   他扔下鲜血淋漓的长剑,抱臂斜斜地倚在墙面盯他半晌,猛得笑了起来,却问出个不相干的问题:

  “你是‘预言者’?”

  “是”毫不犹疑。

  主教大人逆光而立,笑得懒散又傲慢

  “名字”

  青年有问必答:“王耀。”

  弗朗西斯用那条蒙过预言者双眼的白绸慢条斯理地擦净指缝里残余的血迹,末了将布料团做一团随意抛弃:“为什么要蒙着眼睛?”他挑着眉梢,像是调情一样:“明明你的瞳色那么好看。”

  就像甜丝丝的枫糖浆。

  “窥探天道者亦受其所限。”王耀垂下眼睑,遮住琥珀色的眼眸:“我不能看得太多。”

  弗朗西斯微微俯身看向东国青年清俊的容貌:“尊贵的圣子大人,您不如预言一次——”

  “我会杀了你吗?”

  闻言,王耀的眼睫颤了几颤,又重新睁开眼与主教对视,他发觉那双紫色眸子里似乎潜藏着笑意:“不会。”嘴唇一张一合,只给出简明扼要的两字,遂闭了口不再言语。

  诡异的沉默爬满静室,又恢复到它数十年如一日的死寂。

  “说对了。”

  弗朗西斯弯腰捡回利剑,将另一只干净的手伸过去,微微笑道:“请”

  预言者短暂犹豫,古井般幽深的眼神凝视着对面:“我能信任你吗?”

  “不一定。”他懒懒道:“但你别无选择。”

  精致的长剑仍反射着森森寒光。

  良久,一只骨节分明、细腻修长的手从白袍下伸出,却终究没有落到主教掌上。王耀撑着坐台从容起身,看见主教默默收回手掌,脸上却是不出所料的淡然神情。他突然蹙起眉:“我……是不是曾见过你?”

  弗朗西斯慢慢收了嘴角弧度,不管不顾地去握紧王耀的手略一施力把对方从台阶上拉下,一边帮他抚平袍上的褶皱一边有意无意地凑到耳畔用低沉温柔的声线道:“也许我们真的见过,在某个应该被遗忘的梦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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